第六十九章 交火

？徐丹娘，你敢么？”

    徐丹娘无言以对。

    身体前倾，曾柔抬起了徐丹娘下颚，低声问道：“说一千道一万，你是不是想求我回状元府邸呢？我刚从外面回来，听说了徐次辅被皇上下令闭门思过事儿，你此时来伽蓝寺，是为了你爹徐次辅还是为了杨毅？”

    徐丹娘不是不想打掉曾柔手腕，可她面对曾柔有种无力感觉，就如同她落入了蜘蛛网中随曾柔心意搓揉，徐丹娘理虽然是羞愤，但她理智仍：“莫非你眼里没有娘家，不关心孝顺生身父母就是对？曾柔，你为了你娘家父兄也没少忙活，你有什么资格说我？”

    “我同我父兄一直不进不远，你呢？徐丹娘，我实是想问一下，徐次辅和杨毅同时掉进河水里，你会先救哪一个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徐丹娘回答不出，转移开话道：“他们不会掉进河水里，即便他们有了危险，身边也有下人仆从。”

    “是么？”曾柔收回了托着徐丹娘下颚手臂，大有深意看向徐丹娘，“世事难料，谁也说不准将来会发生什么样意外，徐丹娘，你好记住今日话！”

    徐丹娘没有来心中一阵慌乱，“你想怎样？”

    “不是我想怎样，而是你听明白了怎么让我消气且回府么？”

    曾柔眼角眉梢带出洋洋得意，折磨徐丹娘怎么就这么爽呢，有时候她觉得这种感觉只比同诸葛云做！爱差一点，“我是个直脾气人，有一说一，有二说二，你一步一磕头求我回去……说出话我是不会轻易改变。”

    ”你做梦！”

    徐丹娘猛然站起身，穴道到时候自然解开了，她指着曾柔道：“既然你想换个玩法，我奉陪！”

    她携带着满腔恨意离去。

    曾柔并不觉得意外，摸了摸鼻子，”第一次谈判破裂，下次徐丹娘再来，可不是这个价码了。”

    不过，曾柔也算是小小出了一口气，她相信今日事情很会传遍京城，不管徐丹娘怎么应对，她一时半刻都无法挽回失去名声。

    “主子。”樱桃担心地说道：“奴婢看徐夫人并不甘心。”

    “兵来将挡，水来土囤。”

    曾柔慢悠悠起身，对樱桃自信笑道：“你还信不过我？我要报复人可不仅仅是徐丹娘一个。”

    “还请主子小心。”

    “战略上重视敌人，战术上藐视敌人，这可是用兵精髓！”

    曾柔向禅房里走去，希望徐丹娘接得下她第二波攻势！

    杨毅和徐次辅同时陷入危险……这不是不可能， 而是大有可能事儿呀。

    禅房里，曾柔一手撑着额头，一手捻着佛珠，诸葛云几日前随大军离开了京城，曾柔不信皇上会宽宏大量给诸葛云立功机会……战场前方是朝廷上，皇上若是想要诸葛云性命，必然借着敌人促成此事……如此以来，曾柔勾起了嘴角，皇上一旦接到诸葛云噩耗，必然会找替罪羊！

    替罪羊？这活是安排给杨毅还是徐次辅呢？

    曾柔记得徐次辅回府反省前曾经主管过大军出征各项事宜，而且徐次辅做了这么多年阁臣，自然有一些门生故旧，徐次辅一时想撇清关系，只怕也不容易。

    怎么得想个办法让杨毅插手这件事……

    曾柔也有点担心诸葛云真被他们算计了，不过想想诸葛云前生丰功伟绩，只要他保持疯子作风，便是有人想粮道上卡他，疯狂上将军可是不分敌我。

    “樱桃，你去外面打听消息，帮我问明白了，徐次辅闭门思过后，由谁负责出征大军粮饷调配。”

    “是，主子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不用撒网太大，皇上即便撤换了徐次辅，但为保证出征大军稳定，定然不会做太大改动，你寻人问同徐次辅相关人任什么职位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“奴婢明白。”

    曾柔遗憾说道：“我没地方看朝廷邸报，消息不全。”

    民间消息不仅不全，还有可能滞后，眼下曾柔盼着能从妥当之处抄来一份邸报。

    曾柔受到了身份限制，如果她不是商户女，不至于为一份邸报发愁。

    不大一会，樱桃从外面走进来，手中捧着一叠信纸，“主子，有人将这些东西送给奴婢，奴婢看好像是朝廷邸报。”

    曾柔先是一愣，随后起身接过邸报，她眼睛弯成了月牙，诸葛云！除了他之外没有旁人，心底泛起暖意，有一个了解她人身边，曾柔也不再那么责怪老天爷了。

    大隋朝邸报频率还是很，朝廷对外征战又是大事，邸报上自然会详细写明关于征战事儿，这种邸报京官四品以下是接不到。

    曾柔速阅读邸报后，皱起眉头慢慢放松下来，“果然是徐次辅老下属接手了，也是，徐次辅一直监察户部和吏部，他自然不会让旁人来摘桃子……可是杨毅，徐次辅推荐了门生，忘记了好女婿？”

    “主子？”樱桃后背泛起凉意，“您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大隋以军功封爵，大隋四海臣服，很久没有这么大规模战事了，这次以全国精锐攻打弹丸小国，大隋朝廷上没有人认为大隋会失败。”

    “那会失败？”

    “怎么会？便是没睿王，大隋也不可能失败。”

    曾柔笑了笑，有了诸葛云，只怕这场战争会打波澜壮阔，非如此又怎能显出上将军本事？

    ”我意思是想要封爵文官必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，筹措粮饷有功话，依然可以获封。”

    曾柔手指敲了敲邸报，“杨毅不过而立之年，他已经官居天官之下了，他再往上晋升话，年岁是他大障碍，皇上再器重他也不行，官场是讲究论资排辈，杨毅一旦入阁，让熬白了头发老臣怎么想？皇上想要平衡朝野上下，不会再贸然提拔他，我想杨毅不会连这点都想不到。”

    官职无法提升，那若是得了爵位也不失一个意外收获。

    杨毅太意自己寒门出身，得了爵位他便是勋贵了，曾柔不信他不想封爵，可徐次辅没有推荐他而是将事情交旁人，杨毅……他会心甘么？

    杨毅对徐丹娘真爱有官位爵位重要么？

    曾柔有点为难揉着额头，怎么才能让人将这事捅破呢？

    杨毅身边人，曾柔都指使不动……而且仆从说话，杨毅也不定往心里去，徐丹娘还是有点手段，曾柔不能因为一时压住徐丹娘就低估了她拉拢杨毅能耐。

    谁？谁合适？

    曾柔过滤着脑子里不多人名，有了，大理寺卿……他虽然同杨毅不是同科同门，但同杨毅一样是寒门学子，并且他娶夫人听说是杨毅入仕恩人之女，也就是那个江南学政爱女。

    没有江南学政提携，杨毅只是个举业不成穷酸秀才。

    江南学政慧眼识珠开启了杨毅仕途之路，若是杨毅忘恩负义话，官场很多人会不齿他。

    曾柔笑着对樱桃说：”明天我得去趟大理寺，问问看朝廷给我哥哥表彰什么时候才能发放下来，顺便也可以同大理寺卿探讨一下大隋律法漏洞。”

    这么好理由，不用白不用。那位大理寺卿看起来并不得意徐次辅，否则也没徐次辅那顿廷杖和闭门思过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徐丹娘回到状元府时，她一肚子气还没完全消去，直接去书房见了杨毅，“毅郎。”

    杨毅放下了手中书卷，见徐丹娘满脸怒气且眉宇间有倦意，问道：“曾氏不肯回府？“

    徐丹娘走到杨毅身边，主动攀住他脖子，放软娇软身体，道：“以前毅郎说姐姐变了，我是不信，以为毅郎误会了她，今日我见了姐姐后，才发觉她变得我都认不出了。“

    “她可是给你气受？”

    “我受点气没什么，可她怎能诅咒毅郎……”

    徐丹娘慌忙住嘴，期期艾艾说道：“毅郎，我不是故意这么说，也许姐姐只是一时气话，我……无论什么事儿我都不想瞒着毅郎，顺嘴就说了……毅郎全当没听见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她恳求善良目光，软化了杨毅眉宇间冷意，杨毅温柔搂着徐丹娘，道：“傻丫头，即便你不说，我也晓得曾氏那个毒妇恨不得我倒霉！你忘了我那顿板子是为谁挨？曾氏就是见不得我们过得好！不是……不是因为她救过我，我会容她？”

    “毅郎别这么说姐姐，我听了难受。”

    徐丹娘靠杨毅怀里，垂下眼睑挡住了她眼底得意，“姐姐总是住外面只怕会越变越张狂，毅郎，我们想办法唤醒姐姐良知好不好？让姐姐恢复以前善良，我无法看着姐姐越走越偏，毅郎，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“依你，只要你心中我有，我什么事都依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