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订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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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龙头。

    我静静地在发呆。

    “累了吗?”

    凝神地打量我的神色。

    “会紧张吗?”他又问。

    我刚刚想保持着唇边的微笑,回答不会,却听他语速微微加快地说;“我很紧张。”

    我微怔,凝视着他。

    “好像是在做梦,我怕什么时候会忽然醒过来……”

    以往的他是沉稳而克制的,仿佛所有的事情他都可以掌控。但是此刻的他,却深深地望着我,眼底充满着患得患失的欣喜和幸福,还有一丝丝的脆弱与不安。

    我心中忽地一恸,然后,寂静无声。

    “不会,就算是个梦,我也会和你一起走下去。”

    过了好久,轻声回答。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选择的,就算是一场戏,也只能将它演到底。由我的选择所造成的伤害,可能穷此一生也无法偿还。能做到的,也许只能是让身边其他的人过得幸福些。

    程诺如死寂般地放松身体,躺在水里面。面容雪白。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!刀片闪出冷冷的寒光,往苍白的手腕处狠狠划下。

    手腕裂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,煞白煞白,慢慢地,鲜血从伤口里沁出。然后,鲜血突然湍急了起来,喷涌而出!

    一滴……

    一滴……

    顺着手腕……

    如同一朵朵曼陀罗绽开的……

    血红色的花朵……

    妖艳地摇曳!慢慢地,闭上眼睛,原来,鲜血流逝的感觉是平静而麻木。

    尹梓浠微笑。

    “姐,今天好漂亮哦!”

    程诺的眼前渐渐发黑。身体越来越冷。心脏仿佛被重重地压着喘不过气。苍白的嘴唇微微干裂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。

    我抬起头,穿着礼服的梁泫熠高贵挺拔。面对着宾客们赞叹期待的目光。轻吸口气。进去。然而,没有由来的---

    心很慌……!

    就算我下一秒在这个世界上消失……

    你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和他定婚……

    “姐……”

    尹梓浠轻声唤。姐姐这样久久地站在门口呆立不动。已经引起宾客们的诧异。姐夫的神情,也好像有点紧张。

    “姐……”

    我恍惚地深吸了口气,慢慢走向他。一步一步。慢慢地走来!

    鲜血……

    一滴一滴从手腕滴淌而下……

    漆黑的眩晕中……。

    电话“嘟---嘟---”的声音…

    没人接听!但依然是响个不停……

    “嘟---”

    “嘟---”

    “嘟、嘟、嘟、嘟……”

    “程诺---!”

    “程诺---!”

    程诺的爸妈呼喊声越来越焦急。终于找到了,房门好像是被反锁了。杨小樱请保安人员将大门撞开门时,只听到浴室里有静静的水流声。

    程诺?……

    迟疑地走到浴室门口,半开的门,从里面淌出来的水如被鲜血染红了般刺目惊心。

    仿佛……

    早已死去……

    “程诺---!!!”

    “程诺……”

    “程诺……”

    救护车的声音刺耳响起。重症监护病房里的心电图监护器突然刺耳地响了起来,起伏的曲线变成了可怕的直线,医生们焦急地飞奔进来。

    程诺……

    嘶哑地低喊着。程诺的妈妈满脸泪水靠着程诺的爸爸怀里。而杨小樱害怕地捂住嘴哭,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。

    医生重重地挤压程诺的心脏。苍白的脸,紧闭的眼睛,毫无生命的迹象,一只手无力地垂在病床外。医生们拿起电击板放在程诺的胸口。一下,一下,他的身体如木偶般一下下被电起,然后无力地落下……

    酒店。“尹飞扬——!”

    突然,一个饱含怒意的声音从门口响起。是杨小樱,那声音如此愤怒而响亮。宾客们吃惊地望过去,回头率很高。

    杨小樱寒脸,一步一步地走过来!眼中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。紧紧瞪着我,笔直地走过来,仿佛已经恨极了。

    “啪---!”

    手起掌落,一记耳光硬生生地打在我的脸上!那耳光充满了恨意。目露寒光。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

    有人叫了出来。宾客们倒吸一口凉气,惊得目瞪口呆,大庭广众之下,毫无由来的。居然出手打人?

    “姐---!”

    尹梓浠叫着。

    梁泫熠又惊又气,惊怒。挺身将我护在身后,然而看着宝贝的面容从霎时苍白又变得涨红起来,醒目的掌痕肿在宝贝的面颊上,他忽然有种杀人的冲动。

    “尹飞扬!你很得意是不是?”

    杨小樱厉声怒喝,浑身充满了愤怒的火焰,声音震得轰轰作响。

    我呆呆地站着,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,只觉得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,而小樱眼中那入骨的恨意竟然让我觉得这是小樱吗?

    恭喜你啊,尹飞扬,你终于嫁入了豪门!可是你不会做噩梦吗?!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脑中轰轰乱响,理智在说。肯定出了什么事?心中有种莫名强烈的不安,那不安纠缠着无法喘息。

    “我永远不会原谅你。尹飞扬!我发誓!连声怒喊,丝毫不顾忌自己是尹飞扬的好友,仿佛绝望和恨意已经让她忘却了所有的一切。

    “请你克制一下你的情绪。”

    梁泫熠沉怒地盯着杨小樱。

    “他自杀了。程诺自杀了。你高兴了。尹飞扬!”

    杨小樱嗓音沙哑,原本愤怒地瞪着我的眼睛也在瞬间黯然了下来,就好像是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恨我,还是该恨她自己。

    为他的痴情而感动并爱上他。她爱上自己好友的未婚夫,她的哥们为了她的好友而自杀。唯一能够想到的,只是想帮他完成他的心愿。

    尹飞扬,你得意了吗!……

    他居然会为你自杀……

    居然割自己的手腕……”

    我呆呆地站着,忽然什么都听不懂,什么都听不见,恍惚中,只能看到小樱的唇片似乎在说着一些可怕的字眼,渐渐的,什么都不再能看见……

    他自杀了……

    杨小樱苦涩地闭上眼睛。

    流了很多很多的血……

    地面都被鲜血染红了……

    我惊呆了,他的身子僵住。在座的所有人都惊呆了!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说的话是真得!

    已经抢救了好几次……

    医生说他流血过多……

    而且……

    而且求生意识很薄弱……

    目前还在深度昏迷中……

    很危险……

    睁开眼睛。眼底的恨意和愤怒竟已被脆弱和无助所代替,幽幽地望着我。

    你知道吗……

    就在发现他的时候。淌满鲜血的浴缸里还浸在鲜血里的手机……

    那电话是打给你的……

    在他快要死去的那一刻……

    他曾经打电话给你……

    为什么……

    你竟然没有拦住他……

    电话……

    杨小樱根本就不知道尹飞扬没有带电话。

    跟我走!如果你还有一点点的良知,就让他活过来,不管你用什么方法,一定要让他活过来,你听到没有?!”

    杨小樱终于克制不住逼得她快要疯掉的绝望,抓住始终呆立着如同魂游天外的我用力拉着我的手向门口走去。

    “宝贝”

    低喊一声,下意识地一把紧紧抓住我的手。窒息般的恐惧让他的手如铁箍般紧握着宝贝!不,不可以让宝贝离开!如果宝贝离开,也许,就再也不会回来了……

    可是宝贝呆呆地回头看他。眼中一片空荡荡的恍惚,仿佛根本不认识他,眼神穿过他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。

    我静静地不停地颤抖着,颤抖得很轻。而似乎我的灵魂在听到那人自杀的那一刻……

    已经无声无息地飘走了……

    看着他害怕的眼神和颤抖的手。我已经伤害了一个家庭不能再伤害一个家庭了。

    小樱突然跪下来求我。

    “飞扬,你再不去的话。程诺会死的。会死的。飞扬,程诺会死的。”

    痛苦地哭着。一句又一句地割着我的心脏。

    于是,小樱站了起来地将我拉走,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口的尽头。我回头看向苍白痛楚的他。

    而经过今天的发生的事后。梁泫熠的妈妈更不会同意。她也怕她的儿子会成为第二个程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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