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

    就算金嫣已经熟悉了奴良组的大部分妖怪，忽然看要一个脖子腾空的站在面前，仍然被吓到，几秒钟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，“有事吗？”

    “什么时候变成有事我才能来找你？”首无叹息了一声，阳光透过窗帘，在他的脸上留下斑驳的光晕。

    金嫣看不清首无脸上的表情，但是她知道有些糟糕了。首无和游女很亲密，这个是奴良组上下皆知的事实。可是自从金嫣替代游女后，一切全都改变了。就算两个人在一起喝茶，她也总如同如坐针毡一般难受。

    相信首无也能感受到她的心不在焉，所以找她一起喝茶的次数越来越少，直到现在虽然天天打照面，交谈的次数屈指可数。

    会被察觉到不是真正的游女吗？金嫣盯着首无，左手下意识地按在右手手腕上的绳圈，那是她的武器——长鞭。

    如果首无发难的话，金嫣自当用长鞭来保护自己。但被迫地离开了奴良组，她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奴良夜生了？

    见不到？想到这里，金嫣的内心深处就震动了一下，甚至开始发疼。如果再也见不到的话……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，首无将一个礼盒递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你最近，有什么烦恼吗？”首无向前了一步，靠近了金嫣，他很想像往常那样笑着戳戳游女的额头，可是表情如此陌生的她，让首无止步不前。

    “没呢”，游女松了一口气，接过礼盒问道，“这是？”

    “和服，过去你一直想要的”，首无想要再次和游女像过去那样，和她亲密无间。“我们一起去夏日祭吧？”

    金嫣看向首无，他是很认真的在说这句话。

    无法拒绝，她点点头，同时轻声地说，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太好了，那么傍晚我来叫你，一会见~”，这个时候，首无才露出笑容，一扫前面阴霾的气氛。

    ‘既然这样，我也去夏日祭看看吧’，游女打开礼盒，后眨了眨眼睛，好一会才从那件和服上移开视线。因为实在是太漂亮了，水蓝色织锦长袍剪裁精致，衣袍上无数用银线织就的花瓣更让这份风韵平添了奢靡孵化的妖娆。

    很适合原来的游女，却不适合金嫣。但她仍然很高兴能够穿上如此漂亮的和服，在帮若菜夫人准备好晚餐之后，她换上了这件新和服。

    “少主和雪女出门了呐。”

    “雪女还特意换上了好看的和服，好看的和服~”

    小妖怪们聊着天，经过了金嫣的房间。听到这些对话，照着镜子的她兴致立马减半。

    “什么啊，少主和雪女已经出门了啊”，金嫣苦笑着，抚摩着和服的袖口。她原本还想要让奴良陆生看看她穿上和服的样子呢。就算奴良陆生觉得没什么，但是‘他’能够透过陆生的眼睛看到就好了。

    隔着门，首无问道，“怎么样？还合身吗？”

    “很合身，真是谢谢你”，金嫣缓缓地打开门，终于朝首无露出一个心无芥蒂的微笑。

    “啊，你…”，她笑着指着首无的脖子，那里被厚重的围巾给掩盖住了，这么看上去首无就像一个正常人一般。

    “这样才能光明正大的走在外面吧”，首无笑着，对她招招手，“那么我们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！”金嫣用力地点着头，虽然无法和奴良夜生在一起，可是能够像一个人类再次走在街头，也让她无比激动。

    夏日祭的街上，人头攒动。金嫣和首无走上庙会的台阶，呈现在她前方的是延绵远方的石路，和两边无止境的小摊。

    大家脸上洋溢的笑容是如此的善意，金嫣也终于高兴地微笑起来。“首无，我们快去那里看看吧”，她指向远处的小摊，好像是可以捞金鱼，好多孩子围在那里，看上去很有趣。

    “嗯，走吧。”

    首无看到她跑了起来，渐渐跑远了，衣角飘动着。他觉得，就连四周的空气都因她而变得轻快起来。

    “这才像游女嘛”，首无不明白为什么最近她看上去总不过过去那么兴高采烈，不过今天带她来看夏日祭，的确是一个明智的选择。

    “喂。”

    ‘嗯，是谁在叫我？’就在首无转过身的那一刻，一盆水泼在了他的脸上。

    ‘！！！！！怎么回事？’就在首无完全不理解自己怎么会被人发现的瞬间，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翻滚着。

    ‘呕！’，与此同时，伴随着呕吐感，五脏六腑就像被捣烂一般，首无不禁弯下了双膝，倒在地上。

    ‘到底是谁？是谁？！’就在首无挣扎着想要抽出武器的那一个瞬间，他听到了冷酷无情的声音，还有那张模糊的脸。

    “言言，流转。”

    首无的身体再度抽空般丧失力量般疼痛无比，他跪在地上，悄无声息地倒在了角落里，黑色的垃圾袋如同吞噬他一般，将他掩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