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大义灭亲

所闻的山魈涧与孺子庙并不远，山鬼藏身的地方，肯定在这两者其中一个。

    这猜测可能毫无根据，但男人的第六感告诉我，我肯定没猜错。

    刚出吴大成家，两道身影拦住了我，是吴大虎和赵慧珍，吴大虎双眼通红，脸上挂着两个鲜明的巴掌印子，是被吴大成扇的，他扶着一脸乌黑的赵慧珍，盯着我，说：“你根本不是什么省城的谈判专家吧。”

    我张张嘴，想说是，可忽然感觉这时候似乎不太应该随口说话，吴大虎堵在这，肯定会有一些原因。

    “你是阴阳先生？我不知道警方为什么和你这种人合作，不过，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，否则不会把他俩逼的逃走，我有你需要的信息，只要你能救她……”吴大虎红着眼跟我说完，低头看看赵慧珍，满脸疼心、憎恨之色。

    我有心想辩驳一句，我他妈根本不是什么神棍，可心里总有股无力反驳的情绪在与我抗争，这是什么情况？

    “它……它在召唤我，我能感觉到，我反抗不了……”赵慧珍双眼红的没点白，仿佛完全丧失理智的野兽，她求助看着我，哗哗流着泪，看了眼吴大虎，他眼里只剩坚定和愤恨了，我心说这是要大义灭亲的节奏？

    这小子扒着赵慧珍这没姿色，没钱的女孩哪点了，我是没看出来，只能看出他此时展现的态度，完全就是不要亲爹了。

    “我尽力。”说完，鼻尖飘来一阵熟悉的香风，扭头一看，柳洁晃晃悠悠的从房里走了出来，她双眼无神，如提线木偶般，路过我身边仿佛没看到一样，我一怔，皱皱眉，伸食指在舌头上舔了舔，点在柳洁的眉心。

    柳洁迷糊片刻，清醒过来，我郁闷，什么情况，怎么连她都这样了？

    一见我，她又要发飙，我赶忙说，去捉山鬼，你要不要一起？

    柳洁犹豫，我赶忙一拽吴大虎和赵慧珍，示意赶紧走，要是让这妞知道我在她眉心抹口水，她不得跟我拼命？没想刚走两步，柳洁竟然一声不吭跟上来了。

    说实话，我真有些诧异，柳洁对‘山鬼’的心理阴影不言而喻，她竟还敢跟来，果然是纯爷们。

    山路难行，何况是半夜，吴大虎一直轻车熟路的在前带路，我看着他的背影，问他知道些什么。

    吴大虎身形微顿，停在一块卧牛石旁，仰天深吸一口气说：“我什么都知道，虽然他一直在隐瞒。”

    “边走边说。”时间有限，我跟吴大虎提议，同时很好奇，他为什么忽然要配合我，吴大虎点点头，在前扶着赵慧珍带路。

    “他从没跟我说过，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，那个…没有任何人知晓的弟弟……”吴大虎的声音很低沉，他一字一顿说：“他疯了，早就疯了，为了那个怪物，贪污受贿，就为了购买大量新鲜生肉去喂养那怪物，有的时候……”

    吴大虎微微一顿，面色扭曲说：“为了满足那个怪物的口腹之欲，他甚至会去别的村，购买新出生的童男，喂养它。”

    我沉默，知晓吴大虎口中的‘他’，肯定是指吴大成，‘怪物’则是指他的‘弟弟’，跟在吴大虎身旁，两边都是夜里仿佛一成不变的树木，我试探性问他：“他对你不好？”

    “不，这些年，他贪污受贿大量公款，的确有很大支出要供养那个怪物，可大部分，还是用来供养我的。我住的地方你也看到了，房里那些红木家具就价值数百万，其他东西我就不用多说了……”吴大虎苦笑：“他可就是个村官啊。”

    吴大虎痛苦闭目，虽然还有很多话没有点明，但我知道他已经尽力把自己心中很大一部分话，挖掘出来给我了，想知道更多，还需要用其他办法。

    七绕八绕，林里错综复杂的地形，我又没刻意记路，走了会就完全不知道到什么地方了，不过也没走多远，我耳边听到一片哗哗流水声，吴大虎停下脚步，指着前方一处山涧，说：“这…就是山魈涧，不知道路的人，很难找到，它应该就在里面，我是小时候一次偷偷跟着过来，才发现的。”

    就在这？离靠山村这么近？我有心想过去，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，别人几十年没发现的东西，我来了才几天就查到一切了，吴大虎就这么痛快的大义灭亲了？

    我上前两步，想看清山涧附近地形，可一上前，耳边流水声瞬止，我一怔，正想问问吴大虎怎么回事呢，扭头一看，身后死寂一片，除了黑压压的密林，哪里来的半个人影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