较量

色，阴沉中透着狡猾，狡猾里隐藏着狠毒，便断定冯荆芥找他并非好事。

    果然，冯荆芥又是一番夸奖，免不了虚情假意的诸多允诺。

    “姜宇小弟技高人胆大，人人敬畏，全唐很难找出第二个如你这般武艺的高手。明日你就要回老家探母，你我不相见少说有个把月，冯某心里定是空乏难熬。昭武校尉的位置为你留着，希望姜宇小弟早去早回。”

    柴荣抱拳，不卑不亢道：“草民从小受家母教诲，为人需具清忠之气，正道直行，竭忠于国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当然，那是当然。”冯荆芥尴尬一笑，“冯某如此抬举你，也是希望你竭忠尽智，替我唐扫除寇贼奸宄，保我安宁。”

    “大人此番找我，定有要事，不妨明说。”柴荣不动声色道。

    果然，冯荆芥轻咳嗓子，压低声音道：“始源国的始源君乃以前吴国皇子，皇上念及年少无辜，封其疆土，使其继续享受福禄。岂料始源君羽翼丰满，便暗地连群结党企图谋反。皇上龙颜大怒，苦于证据不足以告天下，而多次让始源君逃脱罪责。皇上积郁难纾，孽根不除，我唐一大隐患啊！”

    柴荣道：“这与草民有何关系？”

    冯荆芥嘿嘿一笑：“让你为国竭忠尽智的时候到了。始源君正巧来了金陵，我安排你和他比武。他自然敌不过你，你趁机杀了他。双方比武，偶有闪失，算你无心之举，别人也不好说什么。姜宇小弟，这个好机会争取给你了，事成之后，我先加俸禄一万让你回去光宗耀祖，皇上一高兴，说不定升你个骠骑将军也说不定呢！”

    说完，冯荆芥哈哈大笑，拍拍柴荣的肩膀，半是命令半是威胁道：“皇上口谕，谁敢违抗？你放心大胆去干，不要让人看出破绽便是。”

    柴荣拱手称喏。

    回到住所，天葵子正将二人的衣物各自放入包袱，见柴荣进来，倒了一杯清茶给他。

    “冯荆芥找你什么事？我担心他发现什么破绽。”

    柴荣喝了一口茶，脸色平淡如常：“没什么，就一些加官进爵无聊的话。”

    天葵子快活地笑了：“总算可以回去了，这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待下去。”

    不久，练武场方向传来鼓声。

    柴荣正装束甲，从墙上取下弩弓，唤天葵子：“教武时辰到了，我们走！”

    天葵子紧随其后，心里说不出的愉悦轻松，脚步也是略带雀跃，嘴里不住的嘀咕：“教这些人干什么？让他们反过来攻打我们吗？算了算了，好歹这是最后一次教武啦！过了今晚，我们就飞了！”

    到了练武场，但见四围旌旗飘扬，御林军排成丛林阵，中间架一面牛皮大鼓，两名赤膊大汉雄赳赳站立两旁。天葵子有点奇怪，转头看个究竟，却见廊下聚着一堆看热闹的人，皇帝李璟端坐在銮舆上，旁边站立着皇子李煜，另外几名官员或坐或立，面露微笑，神态怡然。

    见到李煜，天葵子心里咯噔一下，心虚地垂下眼。李煜早认出了她，倒朝她笑了笑。

    一场教武下来，众人看得兴致盎然，交口称赞。

    冯荆芥这才站起身，朝李璟一个躬身，又朝诸大臣互礼，才高声说道：“皇上，此番教武，诸位大臣难得亲眼目睹，微臣斗胆提出加个骑射比赛，给诸位助助兴如何？”

    李璟龙颜开怀，大笑道：“冯爱卿尽管说来。”

    诸位大臣也是兴趣洋溢，纷纷称好。

    冯荆芥这才道：“姜宇武艺高超，既精通拳术，又熟悉骑射，不可多得的奇才。普天之下，能与之比拟的凤毛麟角。我唐正好有一位武艺精炼之人，其更擅于百步穿杨之箭。现在就请他出来，与姜宇互磋骑射，让大家开开眼界！”

    一片应和声。

    李璟更是笑得惬意：“冯爱卿就不要打哑谜了，快请这位壮士出来吧。”

    天葵子起初并无感觉，只是当作一般的比武而已。待冯荆芥一声高喝“有请始源君”，那声音拖着长调，在阔大的练武场上空绕了绕，如一根细针扎入了她的耳膜。

    紧接着，始源君缓步出场，脚套高靴，窄袖右衽，依然风度翩翩美男模样，却难掩脸上的一抹凄绝。后面的常山走得趔趄，脸色苍白，极清中显出几丝悲壮。

    那一刻，天葵子隐感到会发生什么，不安地望向柴荣。

    柴荣淡定地摆弄手中的弩弓，他没有说话，连始源君站在他的面前，他都是懒懒的抬了抬眼皮。

    天葵子紧张地注视着这两个男人。